亚美尼亚人纪念大屠杀年

土亚两国关系与百年血案

人口万、被陆地所包围的亚美尼亚，运输系统仅和格鲁吉亚和伊朗紧密相连，到土耳其的机会几乎很少。尽管今天至少有四万至十万名亚美尼亚人正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违法工作，但亚美尼亚人只有每周两次夜晚特许航班飞行。虽然年美国国务卿希拉里进行了调解，而且亚美尼亚和土耳其同意建立外交关系并重开边界，但是协议至今还没有被实现。

路透社4月23日发表岁亚美尼亚老妇回忆——《年前至年期间的亚美尼亚大屠杀》：今年4月刚满岁的西尔娃德至今还清楚记得，当年法国军人是怎样由奥斯曼帝国手中，把她、她的姊妹和他们的父母从大屠杀中救出来的；最先让她们从土耳其撤到埃及，最后来到今亚美尼亚首都。但西尔娃德同样清楚记得，她的伯母，叔父和被杀了的堂兄弟姊妹惨死的面容……对许多亚美尼亚人来说，他们对此20世纪第一起种族大血案并未忘却，他们认为，年至年期间，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对亚美尼亚人实施了惨无人道的种族灭绝政策，导致万亚美尼亚人死亡。

各方都承认惨案，但究竟有无预谋？

亚美尼亚及全球大量学者认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不久，巴尔干同盟向奥斯曼帝国宣战，曾经不可一世的后者全面溃败，在东线战场大败于俄国。此时“青年土耳其人”政党掌控帝国政权，他们认为亚美尼亚是俄国的盟友，“第五纵队”是内奸，它是由亚美尼亚人建立的，宗旨是利用俄国军队的帮助脱离土耳其人的统治，建立独立的民族国家。年4月，土耳其凡城省长以征兵为理由杀害亚美尼亚人，后者数万人以陈旧的武器自卫，后来在俄军帮助下，赶走了土耳其人。凡城抗战领袖阿兰姆·曼诺被民众尊为民族英雄，建立了亚美尼亚临时政府。约15万名亚美尼亚人迁至凡城一带安家。临时政府让亚美尼亚在欧战战区军队调至高加索前线，威胁到土耳其东部，使战争中已占下风的奥斯曼帝国大为不安。凡城事件成为更大规模血案的导火索，当时土耳其内政部长塔拉特·帕夏称：“要彻底解决亚美尼亚问题，必须从肉体上彻底消灭亚美尼亚种族。”

亚美尼亚文化精英是首批受害者。年前的4月24日傍晚，土耳其首都伊斯坦布尔的多名亚美尼亚优秀知识分子和名人被捕并被处决。这一天，成了“亚美尼亚人大屠杀”纪念日。接着土耳其军中的亚美尼亚裔人被甄别、隔离、处死。土耳其东部大扫荡，更使亚美尼亚人平民尸横遍野。5月底，土耳其政府下令将全部亚美尼亚族裔放逐至叙利亚和美索不达米亚沙漠地带，总数达万。政府在驱逐过程与抵达终点后没有提供衣物粮食，亚美尼亚平民因疾病、饥渴大量死亡，或被奥斯曼军队组织的屠宰营残忍杀害。

据亚美尼亚相关资料记载，从年春到年，生活在奥斯曼帝国土地上的万亚美尼亚人中，有万到万人遭到屠杀，另有数十万人逃离土耳其。年巴黎和会上，各国强烈谴责屠杀亚美尼亚人的罪行，迫于国际压力，土耳其法院依据其国内法律审判了血案肇事者，包括前内阁部长和政党领袖，判以死刑或无期徒刑。

但是，尽管有来自受害者家人、后人与国际社会的强大压力，土耳其历届政府多次声明一直否认历史上“亚美尼亚大屠杀”的存在，称亚美尼亚人被驱逐转移过程中的死亡现象，是由于疾病、饥饿、战乱引起的，死亡数字也仅仅在20万左右。声明辩解，所谓“大屠杀”期间，双方都处于种族动乱时期，互有伤亡。争执双方都认为自己的法理、事实依据充分。亚美尼亚及支持方“大屠杀论”的依据之一是“蓝皮书”，它含有多处“大屠杀”证人的表述，包括内政部长帕夏给迪亚巴克尔省长发的电报：“得知近来你省在马尔丁已有名亚美尼亚人夜间被带出城后，像羊一样被割喉杀死，估计已有0人死于这场屠杀……”

血案演变为国际争论

土耳其与亚美尼亚的争论也演变成国际争论。今年3月12日，罗马教皇弗朗西斯一世公开使用“种族灭绝”一词谴责“大屠杀”事件，土耳其立即召回驻教廷大使以示抗议，土总统也强烈谴责并警告教皇“不能再犯类似的错误”。4月15日，欧洲议会立法，将每年的4月24日定为“亚美尼亚人遭种族灭绝大屠杀纪念日”，并敦促土耳其与亚美尼亚和解，土耳其媒体纷纷抨击。4月22日，奥地利国民议会通过了有关“亚美尼亚种族屠杀”的声明，土耳其即召回了驻奥大使，奥外交部长亲自要求土方尊重声明。同日，为阻止波黑塞族共和国总统米洛拉德·多迪克参加亚方纪念活动，土耳其方面拒绝其飞机进入领空，迫使他返航。德国总统高克在4月23日的纪念演讲中首次公开将“亚美尼亚大屠杀”称作“种族灭绝”，土耳其对此表态仍然强硬，严厉批评。

亚美尼亚祈愿血案彻底根除

“亚美尼亚大屠杀”周年纪念活动从21日开始举行，包括在首都埃里温开设了“燕子要塞大屠杀”纪念展馆、举行“记忆与警示”大型专题国际论坛，在共和国广场举行大型演唱会等一系列活动，亚美尼亚总统谢尔日·萨尔基相及夫人丽塔·萨尔基相、议会和政府成员都参加了4月24日隆重举行的国家仪式。亚美尼亚国家教堂烛光摇曳气氛肃穆，在这里人们做了大弥撒。但是主持人避免提及作为在大屠杀后面的罪人是土耳其人，只谈到“犯罪者”。

俄罗斯总统普京、法国总统奥朗德、塞尔维亚总统尼科利奇、塞浦路斯总统阿纳斯塔夏季斯等60多个国家领导人出席纪念仪式并在纪念碑前向遇难者敬献鲜花。亚美尼亚总统萨尔基相在发言中说，亚美尼亚人民将与国际社会共同努力，彻底根除世界各民族之间因分歧而可能产生的任何形式的彼此排斥，乃至种族仇恨。普京称他代表俄罗斯与亚美尼亚人民一起纪念“亚美尼亚历史上遭遇的最大无辜伤害”，目的是让此人间惨剧永不重复。奥朗德说，法国于1年以立法形式正式承认亚美尼亚大屠杀事件为历史事实。

不论争论将如何继续，越来越多官方与民众都认为，但愿“亚美尼亚大屠杀”的争议尽快彻底终结，更愿种族仇恨乃至仇杀的悲剧不再上演。而且促进土亚两国和好的努力也在继续，比如欧洲议会就率先敦促土耳其改变立场，抓住百年一遇机会，与亚美尼亚人和解，指出土耳其拒绝的立场，导致其申请加入欧盟的进程10年来处于冷冻状态。事实上，土耳其这些年来在压力之下立场也有所缓解，虽坚持拒绝大屠杀论，但已承认当年对亚美尼亚人有过残酷镇压，并做了道歉。亚美尼亚总统则最近强调会重启与土和解谈判。

本报专稿冯家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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