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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第26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暨第17届北京国际图书节今日开幕，来自全球95个国家和地区的多家展商相约而聚。罗马尼亚为本届图书博览会主宾国。中国和罗马尼亚两国的政治和文化交流源远流长，中华读书报特邀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中东欧研究中心主任、中国罗马尼亚友好协会副会长丁超先生撰写特稿，让我们一起在丁教授行云流水般的美丽文字中感受和遇见这个素有“天堂一角”美誉的锦绣国度。

相遇罗马尼亚

9年8月21日，第26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暨第17届北京国际图书节在中国国际展览中心新馆拉开帷幕。来自全球95个国家和地区的多家展商相约而至，为初秋的北京带来了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文化和文明的五彩斑斓，为人们的生活又增添了典雅的书香，知识的光芒和智慧的力量。

罗马尼亚作为本届书展的主宾国，以其特有的风姿走进我们的视线。文化部国务秘书伊丽娜·卡扎尔·马林，罗马尼亚文化院总部副主席米雷尔·塔洛什、贝拉·丹·克里兹巴伊，罗马尼亚科学院院长伊昂―奥雷尔·波普，以及一批作家、诗人、艺术家、出版家和罗中友好人士组成的大型代表团应邀出席。在中国与罗马尼亚建交70周年的时候，这种际遇相会正可谓朋自远方来、交情老更亲的别样情境和亮丽风景。

罗马尼亚是一个山川锦绣的国度，素有“天堂一角”的美称。它位于中欧的东南部，有近24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大约万的人口，在欧洲排位第九，在世界上也属于中等国家。它地貌多样，分布均衡，山地、丘陵和平原各占三分之一。伟岸壮美的喀尔巴阡山分东、南、西三系雄踞在国土的中央，茂密的森林，静谧的山湖，清澈的溪流，甘冽的泉水，中世纪的古堡，神奇的传说，一起构成了大自然诗画般的韵致。在群山延缓的丘陵地带，是大片的牧场和果园，那里飘洒着葡萄的绿黄红紫，杯盏中回荡着酒神的逸性远歌。发源于德国的多瑙河，流经罗马尼亚的部分长达公里，构成与塞尔维亚、保加利亚等国的界河和重要的航运动脉和生态地带。在它的入海处有欧洲面积最大、保存最完好的三角洲，大部分在罗马尼亚境内，素有“鸟类和动物天堂”之称，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罗马尼亚东濒黑海，康斯坦察是黑海最大的港口城市之一，通过航运与世界连通。在境内公里的海岸沿线，建有许多休养站、酒店和沙滩浴场，恰似天赐的珍珠宝石，连同喀尔巴阡山区的旅游城镇，都是夏日度假的理想目的地。

罗马尼亚是一个资源丰富的国家。在这片土地上蕴藏着大量石油、天然气、岩盐、煤等，金属矿藏有铁、锰、铬、金、银、铝土，以及铜、铅、锌和多种建筑石料等。今天我们在首都布加勒斯特看到的地标性建筑议会宫，全部建筑材料均产自罗马尼亚本国。喀尔巴阡山区的一些岩盐矿同时还是观光点和疗养站。从19世纪中叶罗马尼亚就开始出产石油，在欧洲长期都以盛产石油而著名。作为一个传统的农业国，多瑙河下游大平原肥沃的黑钙土非常适宜种植小麦和玉米，是国家重要的谷仓。

罗马尼亚民族有着久远的历史。他们的远祖属于东南欧古老的色雷斯族人，早在公元前8世纪前后，就开始生息在喀尔巴阡山―多瑙河―黑海之间的广阔地域。罗马人称其为“达契亚人”，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的《历史》等古籍中则称其为“盖塔伊人”（一译葛特人），今天学界多合称“盖塔伊―达契亚人”。公元前1世纪，布雷比斯塔将各部落统一，建立了第一个封建集权王国“达契亚”。公元2世纪初，罗马帝国军队经过两次战争攻占该地，将“达契亚”变成了帝国的一个行省。在矗立于意大利罗马的图拉真记功碑柱的浮雕上，可以清晰地看到达契亚人与罗马军队的作战场面。随着罗马的行政机构和人员进驻，拉丁语、宗教、司法、学校和罗马文明也被带到当地。罗马帝国对这里进行了两三个世纪的统治，困于内忧外患，在―年放弃达契亚，将军队和行政机构撤到多瑙河南岸。但已经开始的语言、民族和文明的混合进程并未停止，最终在6―8世纪形成了独立的罗马尼亚语。襁褓中的罗马尼亚民族受到了匈奴人、阿瓦尔人、斯拉夫人等迁徙民族的冲击，吸收了拜占庭文明的滋养，一直顽强生存延续在“斯拉夫海洋中的拉丁孤岛”。

罗马尼亚历史上的中世纪大约延续了近千年，从7世纪到16世纪。在早期的政治形态基础上，14世纪前后形成了蒙特尼亚（又称罗马尼亚国）、摩尔多瓦和特兰西瓦尼亚（又称阿尔迪亚尔）等封建公国。面对奥斯曼帝国的侵略，这些公国的罗马尼亚人进行了英勇抵抗。14世纪末罗马尼亚国的君主老米尔恰、15世纪摩尔多瓦的斯特凡大公，特兰西瓦尼亚地区胡内多阿拉德的扬库，统帅各自军民，多次战胜不可一世的奥斯曼军队，成为抵御其西侵中欧的一道坚固屏障。长期的政治、军事、商旅、文化交通，使不同公国罗马尼亚人的民族意识不断得到加强。年，勇士米哈伊第一次将三个公国统一，成为“罗马尼亚国、阿尔迪亚尔和整个摩尔多瓦国的大公”，为后来罗马尼亚民族国家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罗马尼亚诸公国为摆脱奥斯曼帝国统治、争取民族解放进行了长期的艰苦斗争。年图多尔·弗拉迪米尔雷斯库领导的革命，结束了土耳其对罗马尼亚公国采取的长达一百多年的“法纳里奥特人”统治。年爆发的革命，提出了反对封建压迫、争取平等自由、实行社会改革、建立民族国家的革命纲领。年1月，摩尔多瓦与罗马尼亚国实现了“公国统一”，亚历山德鲁·伊昂·库扎被选为大公，从年开始使用“罗马尼亚”的名称。年库扎逊位后，国内外政治力量安排德国霍亨索伦―西格马林根家族的一位亲王到罗马尼亚主政，史称“卡洛尔一世”。―年俄土战争期间，罗马尼亚获得独立。年，罗马尼亚宣布成为王国。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奥斯曼帝国、奥匈帝国等土崩瓦解，年12月1日，特兰西瓦尼亚等历史省区回归，罗马尼亚实现“大统一”，现代民族国家最终形成。这一天后来被定为罗马尼亚的国庆日。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罗马尼亚，疆域完整，国力大增，经济、文化和社会得到了较快的发展。

第二次世界大战又改变了罗马尼亚的命运和走向。年12月30日，罗马尼亚国王退位，君主制废除，人民共和国建立。从年到年，经历了40年的共产党执政和社会主义建设。

年12月以后，罗马尼亚选择了新的社会发展道路。罗马尼亚从转型之初就把“回归欧洲”作为对外战略，年加入北约，年加入欧洲联盟，实现了体制机制的一体化。9年上半年，罗马尼亚担任欧洲理事会轮执主席国，为促进欧盟在政治、经济和社会等各个领域的凝聚力积极作为。

罗马尼亚是一个旅游资源丰富、潜力巨大的国家。首都布加勒斯特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因繁华而被称为“小巴黎”。这里有为纪念一战英烈修建的凯旋门，是每年国庆日阅兵的重要场所。议会宫气势恢宏，是世界上体量第二大建筑，仅次于五角大楼。它的设计和建造全部由罗马尼亚人承担，在建筑结构、功能和装饰方面都堪称集民族智慧之大成之作。布加勒斯特是全国的教育、科学、文化和经济中心。游人可以从国家历史博物馆、国家艺术博物馆、“乔治·埃乃斯库”博物馆、乡村博物馆了解罗马尼亚民族的历史，在音乐厅、歌剧院、国家剧院等场馆观赏水平精湛的文艺演出。布加勒斯特大学、理工大学、经贸大学、建筑学院、音乐学院等一批高等学府都有各自的传统和优势，近年来的国际化程度显著提升。

布加勒斯特音乐厅

雅西民族剧院

有人说罗马尼亚是一个“不需要PS的绝美国度”，的确如此。从布加勒斯特向北，经过约两小时的车程就进入了喀尔巴阡山区。沿着几十公里的普拉霍瓦河谷有许多精致宁静的城镇，如同一颗颗晶莹的钻石镶嵌在王冠。在锡纳亚，游客可以参观堪称建筑瑰宝的佩雷什夏宫。在普什泰尼，可以乘缆车登上海拔多米、几乎陡直的峰顶，俯瞰山河林木，观赏那些被称为“司芬克斯”的风化巨岩，目击在悬崖绝壁上觅食行走的黑岩羊。罗马尼亚中部的山城布拉索夫是著名的旅游胜地，老城广场、黑教堂、山顶的景观区“林间空地”等，都是这个城市最具魅力的地方。每年盛夏举办的“金鹿”国际流行音乐节是欧洲第二大文艺赛事，我国著名音乐家刘欢曾担任过评委，歌手罗中旭、沙宝亮等也在此获奖。冬季来临，这里又是滑雪爱好者的天堂。在布拉索夫，还有那座建于14世纪的布朗城堡，不仅是中世纪喀尔巴阡山文明的一个象征，更因公正威严的“刺王”弗拉德和后世演绎的“吸血鬼传说”而闻名遐迩，无数游客远道而来都为了一睹那种奇峻、神秘、虚幻与惊悚的混合图景。

位于喀尔巴阡山区的佩雷什王宫

罗马尼亚土地上保存的历史遗存和景观具有独特的价值。达契亚人城堡遗址、14世纪的古城锡吉什瓦拉、摩尔多瓦的古教堂群等，都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的世界文化遗产。雅西、克卢日―纳波卡、锡比乌等古城历史人文荟萃，充满城市个性，在欧洲文明和当代文化中都占有一席之地。漫步在罗马尼亚，看到了不仅仅是景致，还有那些淳朴、善良、勤劳而又热情的普通人，还有欢快的音乐和歌舞，还有回味无穷的美酒和书香，还有与蓝天白云对诵的诗……

一书之遥

第26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主宾国挑选了一个颇有意趣的主题词：“罗马尼亚：一书之遥”（RomaniawithinReadingDistance）。虽然中文读起来略显生硬，但不难看出其中传递的罗马尼亚人民对中国广大读者观众的亲近之情，还有发出的阅读邀请和以此来沟通心灵的真诚期盼。就让我们沿着这个标识，去发现那个遥在远方又近在咫尺、曾经来往密切而今又似久违的国度，撷取语言、文字、文化和图书出版的几个镜头，感知罗马尼亚民族文化非同寻常的历史维度和当下景观。

一、先祖达契亚人和早期的语言文化像世界上许许多多民族一样，罗马尼亚民族的历史与生存地域的文明进程紧密相连，受到来自周边地区多种文明的影响。尽管历史上长期受到不同民族的侵掠和统治，但始终保持着民族的统一和延续，并且在近代以来逐渐走向独立和进步。其中语言文字、宗教信仰等都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罗马尼亚民族的先祖盖塔伊人或曰达契亚人，在希罗多德的《历史》中被称为是“一切色雷斯人当中最勇敢，也最公正守法的”，他们已经有宗教信仰，“相信他们是不死的，死去的人只是到撒尔莫克西司神那里去而已”，这个神就是被人格化的天空。考古发现表明，达契亚人会书写，他们最初使用古希腊字母，后来又改用拉丁字母。一个经常提到的例证就是在达契亚古城萨尔米泽杰图萨发现的祭器残片上的钤记。在现代罗语中，仍有大约个词语源于盖塔伊—达契亚人的语言。公元初年，古罗马诗人奥维德被奥古斯都大帝放逐到黑海西岸的托米斯（今康斯坦察），还用盖塔伊人的语言写过长诗。因此，他又被视为罗马尼亚土地上的第一位诗人。

达契亚人在植物学、经验医学和天文学方面也积累了许多知识，一些药用植物名称流传至今。考古学家从萨尔米泽杰图萨的一个圆形大祭坛上，推测出达契亚人已经具有自己的历规。达契亚人掌握陶轮制作、铁器加工、铸币等技术，而属于色雷斯艺术的原始绘画和图案也大量出现在金银器物、兵器、挽具和墓室墙壁。

罗马尼亚是一个信奉基督教的国家。公元2至3世纪，基督教开始在当地流传。年东西两派教会分裂，罗马尼亚人皈依东正教。在中世纪，宗教场所在精神和文化保护传承方面一直起着难以替代的作用。今天罗马尼亚国徽的主体图案是一只金雕，口衔的十字架正是基督教在国家精神层面地位的象征。可以说，罗马尼亚文化本质上就属于基督教世界，在形成和发展过程中与基督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对于我们认识和理解罗马尼亚文化的源流和内涵至关重要。

从9至11世纪，多瑙河南部的保加利亚人基里尔兄弟创制的字母推动了斯拉夫文化的传播。中世纪，罗马尼亚人在语言上大量吸收了斯拉夫语源的词汇，而宗教的传播主要通过教会斯拉夫语进行，当时的书面语还使用拉丁语。16世纪初，印刷术开始进入罗马尼亚诸公国，《祈祷书》《福音全书》《圣经》等一批宗教书籍被翻译成罗马尼亚文刊印，在一些城市出现教会学校，文字记载的史料大量增加。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早的罗马尼亚文的文献为年的一封书简。

17世纪以后，罗马尼亚语成为三个公国的主要文化语言，广泛运用于史学、法学、地理学、哲学、文学、人种志等方面的著述。年，瓦西里王公书院在摩尔多瓦文化古城雅西建立；年，圣萨瓦学院在布加勒斯特创办；18世纪80年代前后，在特兰西瓦尼亚的锡比乌、克卢日、奥拉迪亚等地也诞生了一批书院；它们共同奠定了罗马尼亚民族高等教育的基础。

布加勒斯特的大学中心图书馆

布加勒斯特大学中心图书馆阅览室

史书编纂是罗马尼亚诸公国中世纪文化最为重要的体现，它始于15世纪，在17世纪达到鼎盛，而三个公国中摩尔多瓦的编年史成就最高。这些著作主要记录公国的朝政本末、君主业迹、治国方略、道德教化、方志传说等，具有宝贵的史料价值和文学价值，诸如《涅戈埃·巴萨拉布训子（特奥多西）篇》、格里戈雷·乌雷凯撰著的《摩尔多瓦国纪事》、米隆·科斯丁的续编《阿隆·伏德朝以来的摩尔多瓦国纪事》等，都是其中的传世杰作。

从14世纪末开始，随着阿尔杰什等地的主教区的设立，宗教文化在社会生活中占有越来越重要的位置，宗教建筑大量出现，建筑水平也不断提高。14世纪在阿尔杰什建造的属于拜占廷风格的圣尼古拉教堂，在阿尔巴－尤利亚等地建造的罗马式教堂，在克卢日、布拉索夫、锡比乌等地建造的哥特式教堂；15至16世纪摩尔多瓦风格的布特纳、沃罗内茨等修道院，以及建筑内外墙壁上独特的壁画和装饰；17至18世纪在布加勒斯特修建的拉杜·米赫尼阿教堂、波特洛吉和莫戈什瓦亚的布伦科维亚努宫等，都是罗马尼亚中世纪宗教文化和建筑艺术的杰作。

二、近现代民族文学的兴起与繁盛

从年到年的近一个世纪，在欧洲政治和文化艺术的影响下，罗马尼亚民族的教育、科学和文化都得到显著发展，文学创作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与之相应的报刊出版也相当活跃。

年革命时期，一批作家以笔墨为武器，鼓舞民众参与社会革命，争取民族解放。他们的诗文充满爱国主义激情。安德烈·穆雷沙努的诗歌《觉醒吧，罗马尼亚人》闪烁着民族的理想之光，经安东·潘恩谱曲后，成为唤起民众革命的时代强音，以后一直传唱不衰，成为今天的罗马尼亚国歌。年公国联合时期，瓦西里·阿列克山德里创作的《统一霍拉舞》，深刻表达了不同公国罗马尼亚人同根生共命运的兄弟之情和实现统一的心声。

年，著名文学批评家、美学家和政治家蒂图·马约雷斯库在雅西发起成立文学团体“青春社“，依托年创办的杂志《文学谈话》，总结民族文学，探讨创作方向，展开文艺论争，联络作家群体，提携文坛新秀，极大地推动了民族文学的发展，马约雷斯库本人也成为罗马尼亚文化的一代宗师。

这一时期，经典作家和作品大量涌现。浪漫主义诗人米哈伊·爱明内斯库的创作中奔涌着爱国主义激情，意境宏大，视角独特，语言优美，意象奇妙，折射出他对宇宙、自然、历史、社会、爱情等关乎人类生存的重大方面的思考。他的代表作抒情哲理诗《金星》，长行，以民间传说为素材，着力表现爱情生死、天才凡俗、瞬间永恒等主题，具有深刻的哲学内涵和很高的审美价值。作家扬·克良格的创作以个人的童年回忆、故事和童话为主，诙谐生动，体现了罗马尼亚民间智慧和浓郁的摩尔多瓦地方文化色彩。戏剧大师扬·卢卡·卡拉迦列的《一封遗失的信》等作品，深刻剖析社会现实，针砭时弊，揭露讽刺资产阶级政治的虚伪，在人物刻画、剧情设计、语言风格等方面匠心独运，将罗马尼亚戏剧提升到欧洲水准，其思想性和艺术性直到今天仍有着生命力。还有扬·斯拉维支、乔治·考什布克等一大批作家、诗人，都以题材丰富、紧贴生活、个性鲜明的创作，丰富了民族文学宝库。

民族戏剧、建筑艺术、美术和音乐也呈现出勃勃生机，一批城市文化设施相继落成，许多都成为所在地的标志性建筑。这是罗马尼亚历史上一个教育、科学、文学和艺术高涨，名家辈出、群星璀璨的时期。

三、闻名于世的文化艺术大师

罗马尼亚是一个富有创造力的民族，在与世界文化的交融过程中也不断贡献着自身的价值，在不同的时代和领域总能看到一些卓越的罗马尼亚人和他们的非凡贡献。

18世纪出自摩尔多瓦的迪米特里耶·坎泰米尔，根据史料和实地考察撰著《奥斯曼帝国兴亡史》，是近代第一部关于奥斯曼帝国历史的著作，被译成欧洲多种通行语言，他本人也因此被视为东方学大家。年，他成为柏林科学院院士，又应邀编写了《摩尔多瓦实录》，全面介绍公国的地理、政治、社会和文化。

著名音乐家乔治·埃乃斯库在欧美享有盛誉。他4岁随民间艺人学习小提琴，5岁登台演出，先后在维也纳音乐学院和巴黎音乐学院学习，举办个人音乐会。他是杰出的作曲家，一生创作交响乐11部，其中《罗马尼亚第一狂想曲》是开创新罗马尼亚民族乐派的代表性作品。他同时还是指挥家和音乐教育家，是音乐大师梅纽因的老师。为纪念埃乃斯库，罗马尼亚每四年举办一届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国际音乐节。

在雕塑艺术方面，康斯坦丁·布朗库西是20世纪公认的最具原创性的雕塑家之一。他从小受到罗马尼亚民间木雕的影响，年移居巴黎并就读于美术学校，长期在法国从事创作。他的作品善于通过象征性的高度抽象和现代主义美学推崇的造型与材质，来表现生命的单纯状态。他创作的《吻》《波嘉尼小姐》《沉睡的缪斯》《空间的鸟》都是代表性作品。他年在罗马尼亚特尔古日乌完成的雕塑群《英雄之路》，包括《沉默的桌子》《吻之门》《无穷柱》，是献给第一次世界大战阵亡者的作品，已经成为罗马尼亚在塑造国际形象时经常使用的文化艺术符号。

一批出生在罗马尼亚的作家和学者，由于不同的原因移居西欧或北美，在文学创作和学术研究领域都取得了骄人的成就，为他们的祖国赢得了世界性声誉。达达主义倡导人查拉，荒诞派戏剧鼻祖尤奈斯库，哲学家萧沆（又译齐奥朗），定居美国芝加哥的著名的世界宗教史学者埃里亚德，都是罗马尼亚离散知识分子群体的代表人物。

罗马尼亚文化艺术在中国也产生过广泛深刻的影响，尤其是20世纪七八十年代在中国上映的电影。从表现民族历史的《达契亚人》《斯特凡大公》《勇敢的米哈伊》，到反映艺术家生涯的《奇普里安·波隆贝斯库》，从反法西斯战争题材的《多瑙河之波》《橡树，十万火急》《侦察英雄》《最后一颗子弹》，到展现和平时期社会生活的《爆炸》《权力与真理》《沸腾的生活》，以及《多瑙河三角洲的警报》《神秘的黄玫瑰》等等，都给那个年代的中国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成为中外文化交流史上精彩的一页。

四、对中国的接受和文化摆渡人

罗马尼亚在历史上是一个弱小民族，远离经济文化发达的中欧和西欧，但这没有影响他们对世界的探索和对知识的热爱，包括对中国社会文化的认知和仰慕。早在17世纪摩尔多瓦的编年史中，就有对东方和华夏世界的文字。年，出自摩尔多瓦公国的人文主义学者和外交家尼古拉·斯帕塔鲁·米列斯库作为沙俄使臣来华，沟通两国外交。他撰有《中国漫记》等三部使华著作，对早期的中西交通殊有贡献，也实际成为到达中国的第一位罗马尼亚人。年，雅西主教公署刊印了法国历史学家和地理学家克劳德·德·布菲尔的《世界地理》的罗文译本，其中有专门章节介绍中国。19世纪下半叶，多位经典作家都对中国文化产生了浓厚兴趣。诗人爱明内斯库和小说家斯拉维支在维也纳留学期间，大量阅读孔子、老子的著作并融入了自身的思想和创作。马约雷斯库在年从德文转译了《今古奇观》中的作品，发表在《文学谈话》杂志。阿列克山德里甚至还写有两首充满奇想的“中国诗”。

20世纪前半期罗马尼亚人对中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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