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基希讷乌 >> 基希讷乌经济 >> 解说界迈克尔迈克布林的人生故事
年6月,休斯顿——带着杨克斯口音的迈克-布林通常会说尤斯顿,约翰-斯塔克斯(JohnStarks)正准备投篮,尼克斯离总冠军仅差这最后一球了。迈克-布林紧张极了。
坐在旧金山一家年代风格的餐厅——他在上班时喜欢到这家店买奶昔,布林对我说:“我几乎就要错误地宣布尼克斯获得总冠军这一球队历史上最大的乌龙。”在那次NBA总决赛中,尼克斯以3-2领先,但是第六场比赛仅剩最后几秒时他们还落后2分。布林当时坐在场边媒体座位的最旁边,帕特里克-尤因(PatrickEwing)给斯塔克斯做了个掩护,然后斯塔克斯站好位置,瞄准了篮筐。
若那个三分成功投进,尼克斯将赢得比赛,赢得总冠军,整个纽约都将为之沸腾。那个进球将反复被播放。连孩子们也会在路边模仿那个投篮。然而由于布林所处的位置角度不好,他无法判断斯塔克斯的脚是否在三分线之外。
“这时候我们通常会看裁判怎么判定。”布林一边说着,一边模拟着当时的情景,他身体趴在桌上向前倾,焦急地看向一边,“但是裁判也看不到啊。所以我就没办法了。如果那个球进了,我却只能在一旁等判定结果出来,但是我应该做的应该是大声叫喊啊——尼克斯获得总冠军!!!”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声音变得略微低沉,带点儿停顿,还有一丝疯狂。
如果当时我们听到了来自这个声音的这句话,那尼克斯的历史将是一番怎样不同的面貌呢?即使在22年之后,即使我们所在文艺餐厅距离麦迪逊花园广场或尤斯顿十万八千里,这一幕依旧让我们浮想联翩。科学家说跟记忆连接最紧密的感觉应该是嗅觉,但那样说的科学家肯定不是听体育电台长大的。那抑扬顿挫的语调,那轻声的低笑,那划破寂静空气的熟悉嗓音,都是刻入灵魂深处的印记。大脑本应该用于记忆例如“所爱之人的生日”的部分却被用于存储每一次爆破的嗓音和每一个精彩进球的呐喊了。
但是布林并没有喊出那句错误的“斯塔克斯赢下了比赛”。斯塔克斯的脚确实是在三分线之外,但是这却无关紧要了,因为那球擦过了哈基姆-奥拉朱旺(HakeemOlajuwon)伸出的双手,最后甚至没有碰到篮筐。三个晚上后火箭又赢下了总决赛的第七场。纽约的冠军梦落空了,布林也没犯下“杜威击败杜鲁门”式的错误。
译注:Dewey-defeats-Truman(杜威击败杜鲁门)是《芝加哥论坛报》年11月3日所犯的一个标题错误。
“某种程度上”布林开玩笑地说,“约翰-斯塔克斯没投中那个球可能还拯救了我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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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N拥有NBA直到年的转播权,上周他们宣布和布林新签了一份长期合同,任命他为首席直播报道员。这是布林第十一个年头解说NBA总决赛,时间之久甚至超过了传奇人物迪克-斯托克顿(DickStockton)以及布林一直以来的偶像及导师马夫-阿尔伯特(MarvAlbert)。他的声音可并不仅限于出现在总决赛。年第六场比赛正是布林播报了雷-阿伦(RayAllen)的神奇三分(那一次他至少能看到裁判),是布林见证了弗雷德里克-维斯(FrédéricWeis)如何在选秀中被尼克斯选中以及他之后又怎样被骑扣,也是布林叙述了当年的奥本山宫殿群殴事件的原委,又是布林在斯蒂芬-库里进球后激动地连喊两声BANGBANG。然而和他解说报道纽约尼克斯的工作量相比,所有前面提到的那些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译注:MaliceatthePalacefiasco(奥本山宫殿事件),NBA历史上最严重的打架事件之一。
布林年开始担任尼克斯的解说员,开始是在电台解说,如今在MGS电视台。他见证了尼克斯经历尤因(Ewing)时代的辉煌和没落,以赛亚(Isiah)时期的轰动和狂喜,林疯狂期间的乐观和憧憬。他的两份工作都危险重重:NBA全国电视解说意味着他要接受全国观众的吹毛求疵,尤其是在比赛高潮时刻;而尼克斯每天的报道则意味着他在讲述球队真实情况的同时又得小心自己被炒鱿鱼,毕竟尼克斯在16年以来只赢了一次季后赛系列赛。
然而在六兄弟中排行老四的布林非常善于缓解紧张的压力和忽视各类的指责辱骂,他曾是唐-伊穆斯(DonImus)的体育快报员,而且从大学开始就和洋基队的播报员迈克尔-凯(MichaelKay)是好朋友。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布林会从一个热爱体育运动的杨克斯男孩不动声色地成长为一个篮球界标志性的解说员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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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十年代,杨克斯布林家的房子并不难找。“那时候我们没有烘干机,”布林说,“所有东西就都挂在外面。两根长长的晾衣绳上挂满了都是汗臭的袜子。”布林家所在的区域位于曼哈顿以北,是爱尔兰天主教教徒的聚居地,那儿的孩子经常跑来跑去玩各种威浮球游戏,运动对他们而言更像是一种本能而非选择。
布林的父亲约翰曾是一位海军,当过蒸汽管道工,也曾是纽约巨人队的棒球迷。巨人队搬去了旧金山后,他实在受不了支持洋基队的想法,于是转而投向了纽约大都会队的怀抱。布林手机里面有一张照片,每当人们问他成为纽约大都会球迷多久了,他就会亮出这张照片。照片上他还是一个长着雀斑穿着大都会球衣的年轻小伙子,实在很像《沙地传奇》里面的人物。“那个夏天我每天都穿那件T恤,”他说,“真的是每一天。”
布林同样热爱尼克斯队(他喜欢沃尔特-克莱德-弗雷泽—Walt“Clyde”Frazier和戴夫-德布斯切尔—DaveDeBusschere),也听马蒂-格里克曼(MartyGlickman)以及格里克曼的徒弟马夫-艾尔伯特的体育电台。马夫年代是尼克斯的球童,他曾经缠着格里克曼评论他自己在家录的磁带。然而,对布林一生影响最大的广播员却是他的一个邻居。
少年时期,布林会跟小伙伴们玩威浮球,然后去托尼-米尼可拉(TonyMinecola)的地下室玩。米尼可拉年纪大些,是纽约理工学院的学生,他在自己家建了一个小型的播音室,叫做字母及其他,他会播放唱片给大家听。“偶尔,我除了坐在那里听之外,也会跑去看他如何操作。”布林说,“然后有一次他问我,‘你要不要也来试一下?’我觉得那简直是最酷的事情。大概那件事给我埋下了热爱广播的种子。”
布林想去一个设有像样的广播站的大学,如果再加个篮球队就更完美了。(他曾是慈幼会高中球队的一名后场球员,自认为罚球水平还不赖,所在的球队还曾进入州半决赛。)他最后选择了拥有出色广播节目的福德汉姆学院,虽然学校几乎就在堆满了他臭袜子的后花园,天气好的话开车去仅需14分钟。但只看了篮球队全场练习几分钟后他就放弃了加入球队的想法。学校的广播站一度也不怎么欢迎他。在福德汉姆的校园广播站WFUV内,高年级学生都有各自的小团体,他们紧紧守卫着他们各自的广播时间。再加上大学生的“伟大传统”,他们不屑于接触或帮助任何的新生。我几乎就想退出了,因为我觉得自己实在格格不入。布林说,“我当时比较害羞。然后有一天我走进广播站,迈克尔-凯在那里。我就开始跟着他混,就这样我有了第一个朋友。然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们一起坐在大学的小角落里吃午饭,”凯说,“他会想象自己是尼克斯队的广播员而我是洋基队的广播员。”
“我们的朋友们都取笑我们,”布林说,“比如他们会说:哈,两个笨蛋,别异想天开了。”
但是他们给自己的定位很准确。“现在听起来觉得很疯狂,”前MSG总经理迈克-麦卡锡(MikeMcCarthy)说,“但那时候在纽约,每周日晚上的WFUV是唯一的体育评论电台。要知道最新的体育消息,你就得听这个电台。”在WFAN之前,还是名学生的他会在附近的玛丽斯特学院收听福德汉姆电台。
译注:WFAN是世界上第一个24小时播报体育消息的电台。
年代早期,凯和布林参与了WFUV每周的一对一体育秀——他们如今真的成了洋基队和尼克斯队的广播员——除他们俩之外还有鲍勃-帕帕(BobPapa),现在是纽约巨人队的电台广播员;约翰-吉安诺尼(JohnGiannone),现担任MSG纽约游骑兵队的记者;查理-斯洛斯(CharlieSlowes),现于华盛顿民国队做电台广播员;杰克-库里(JackCurry),曾在《纽约时报》负责棒球新闻,如今就职于YES网络。在现在看来,那时候的福德汉姆电台成员个个都像是五虎上将,或者说是怪咖,他们在学生时代相聚一堂,日后则都成为了行业的领头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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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林在福德汉姆上大学期间还不存在三分线,但是他记得福德汉姆公羊篮球队的外围投篮非常棒。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在看台上看比赛时,每当福德汉姆球员投中远距离投篮,他们就会大喊“BANG!”,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但这个简洁明快的象声词其实并不太适合电台,布林那时候觉得。但是当他开始做越来越多的电视直播之后,这个词最终演变成了布林解说的标志之一。
但今年季后赛布林还没能够完全发挥这个四字单词的魔力。因为今年春天的很多比赛,ESPN布林,杰夫-范甘迪(JeffVanGundy)和马克-杰克逊(MarkJackson)三人组在解说比赛时更多了相互打趣,少了BANG这个词的使用。
总决赛第二场比赛,当金州勇士已经锁定了对骑士的胜局时,三个人在节目中开始了天马行空的对话——算是布林这些年来掌握的一个生存技巧吧。“为了消磨时间,迈克-布林在比赛垃圾时间谈论起了保罗-西蒙斯(PaulSimon)一场无关紧要的音乐会。”有一位观众发布了这样的推特。但是最没劲的还是要属东部决赛第五场的的最后几分钟,骑士那场比赛以-78轻松战胜了多伦多猛龙队。
“整个第四节都是垃圾时间,简直不可思议。”布林在第四节比赛一开始的时候说,“如果你刚刚换到这个频道,”后来他又补充道,“这跟刚开始的时候没啥差别。”
“刚刚换到这个频道的朋友,”范甘迪说,“赶紧换频道吧。”
面对这个转换,很容易想象ESPN的经理们应该也是满脸苦笑,但是他们又爱极了他们。这三人的组合一直以来都非常善于随机应变,他们的对话或是引人深思的追根问底,或是精疲力尽感同身受,或毕恭毕敬但固执己见。他们不吝赞美之词也时时争论不休,他们为之倾倒却仍不敢置信,而当比赛失去悬念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时,他们就开始像陌生人一样谈天说地。这是布林早期对他们的训练的成果:在电视屏幕上做好的电台。
“最佳电视剧?”布林说,“《火线》。”
“确实很棒。”杰克逊表示赞同。
“《夏威夷特警》!”范甘迪争论说,“快把他们记录下来,丹!”
译注:BookemDanno!(快把他们记录下来,丹)是经典美剧HawaiiFive-O中的主角Steve的一句经典台词。
几分钟之后,当场上发生了争执,范甘迪把话题转到了NBA没有给德拉蒙德-格林(DraymondGreen)禁赛上面。“所以我们现在是同意踢人腹股沟没什么问题咯?!”他大叫着说。然后几人陷入了沉默,几秒钟之后布林欢乐地说:“所以你最喜欢《夏威夷特警》哪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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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多年下来,布林近距离接触过很多人,通过他们,我们能了解到关于布林的种种趣闻,这些点点滴滴汇聚形成了一个真实的布林。凯记记忆中的布林总是穿得很运动,他好多次看见布林穿一件带麋鹿图案的白色毛衣;而克莱德-弗雷泽则一直强调说布林现在的衣柜还是值得夸奖的。“他的穿衣风格非常古典,”弗雷泽说,“仔细看他西装的布料和剪裁,都非常精致考究。”
比西装更早的当然是他童年时代的那件大都会球衣。布林至今仍是一个大都会队的铁杆球迷,他总是尽可能地抽出时间去看他们的比赛。从MSG到ESPN,大卫-弗雷德(DaveFried)一直以来都是布林的数据分析员,他同时也为纽约大都会队的比赛工作。当大卫参与比赛时,布林就会对他进行短信轰炸。“他不会告诉我他坐在哪里,因为他担心我会告诉导演,然后导演会把他拍到电视镜头里去。”弗雷德说,“但是他会给我发短信。比如,‘为什么他们换了投手,难道迈特-哈维(MattHarvey)受伤了吗?’然后我会回他,‘我今天是来给你工作的吗?’”去年10月,当大都会队进入到世界职业棒球大赛时,肯尼-艾伯特(KennyAlbert)帮了布林一个大忙,他代布林解说了了一两场尼克斯的比赛。世界大赛第五场比赛,布林就在花旗球场的看台上观赛,期待着哈维能在最后时刻归来。(他认为哈维的归来的那刻是大都会历史上最伟大的时刻之一,将其比作安迪-查维兹(EndyChávez)的接球:巅峰时刻,但之后就是一路下滑了。)
所有优秀的播音员都非常注重赛前的准备,布林的同事注意到布林会花几天几夜的时间在酒店房间里研究并大量浏览文章和数据。(以及,在几次奥林匹克比赛中,甚至也研究发音。)他给每一支球队写了很多页的事实资料,几乎可以和《美丽心灵》中的天才数学家的手稿相比了。
在比赛的那几天,他会跟每一个人聊天——助理教练,球员,当地的解说员,甚至裁判。
“他热爱裁判工作。”范甘迪说,“他大概是全美唯一一个如此热爱裁判工作及这项工作所有的细枝末节的人,可惜他不是一个裁判。”MSG制作人史宾赛-朱利安(SpencerJulien)说每次解说的时候布林一定会干这两件事:不小心就说起福德汉姆的种种,以及开始说裁判的事儿。弗雷德业余时间会去高中篮球比赛当裁判,“他会专程来看我当裁判,”弗雷德说,“第一节比赛的时候我在场上跑来跑去当裁判,然后我发现他在那儿看比赛。我当时觉得:妈呀,他弄得我紧张兮兮的!”
布林现在可能已经不是一个裁判了,但是他曾经当过裁判。“你可以取笑我,但是我真是一个太他妈厉害的裁判,”布林坚持说,他在大学毕业之后给下至五六年级的女生上至大学男子比赛当过裁判,“小女生的比赛一场下来可能有80个跳投,但是最后的比分却是6-4,但是我超喜欢,”他继续说。虽然有一次在他的一个判决之后有位运动员小女生突然大哭了起来,然后他不得不停下来鼓励她继续比赛。有一次NBA全明星比赛的周末,布林给一场名人赛当裁判,结果被丽萨-莱斯利(LisaLeslie)大骂了一顿。“有一个犯规我没吹,然后她就情绪失控了。”布林说,“真的是完全爆发的那种生气。我觉得她现在应该终于原谅我了。”
“NBA会给每个裁判发一本规则说明和一本案例解析。”MSG尼克斯比赛的导演豪威-辛格(HowieSinger)说,“那本案例解析包含了各种例子——如果发生了这个情况,那就根据这个案例来判定。迈克和我以前会在飞机上彼此测试这些案例。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迈克想出来的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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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纽约的观众都会忍不住对比这两个不一样的布林——一个是读NBA的规则都很起劲,有时看到球员做出挂在篮框上的动作就会忍不住摇头的布林,另一个则是80和90年代早晨他们从依穆斯晨间电台节目听到的布林。想要描述那既大胆又睿智的节目以及布林在其中的角色可不容易,就像我们常常也无法很好地解释幽默;依穆斯(Imus)自己都找不出恰当的语言来形容。“有时候布林说着说着突然会唱起歌来,”依穆斯说,“我承认,现在听来并不觉得好笑,但放在当时真的超级搞笑。我们本来在做一期严肃的体育节目,然后他会说,‘…...这让我想起了一首歌…...’”
年布林从福德汉姆毕业,他找了一份位于波基普西市的WEOK/WPDH电台工作。他的工作内容包括参加学校董事会和县立法会议,以及准备一份45秒长的录音带放到晨间主持人的桌子上。他赚的工资甚至不够支付汽车油钱,但是他总算开始了他的广播生涯。
后来布林把握住了机会,成为了电台节目的晨间主持人。其他时间他会解说达切斯县高中一周以来的篮球比赛或是分析马利斯特学院的篮球广播。就这样过了两年半时间,但布林觉得一切并没有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然后布林就让他的父亲帮他带了一份给蒸汽管道工会的求职信回家。但是他父亲却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规划——即坚持在广播行业待五年。父亲的话激励他又继续坚持了下去。后来他发现有一个福德汉姆的同学在WNBC广播公司制作《体育之夜》的节目,于是他打电话联系了同学。布林刚开始只是一个一周去一个晚上的制作临时工,后来慢慢成了全职工。他终于离开了波基普西市,终于离体育广播的世界又近了一步。
“迈克很为电台的观众着想,”布林在《体育之夜》节目中搭档的辛格(Singer)说,当时《体育之夜》刚开始电视和电台同步播放。“他想要确保在电视上播出的内容也同样能出现在电台上。有一次大卫[主持《体育之夜》的西姆斯——现在是西雅图水手队的解说员——在WFAN有一个日间的节目。]采访两个女健美运动员,然后她俩开始活动肌肉。然后如果你在收听电台,你只能听到大卫说,‘哇,天呐!’迈克朝我大喊说,‘优秀的电台节目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优秀的电台节目!’”
WNBC公司的依穆斯晨间电台节目非常棒,布林想加入其中。布林注意到负责体育快讯的唐-克里奇(DonCriqui)有些日子会不在,因为他还要负责NFL的比赛。大概在年的某一天,布林主动问节目主管是否需要一个人填补唐的空缺。他太想成为广播员了。
“他说,‘那我们去问问依穆斯吧,’”布林说,“所以他把我带到了依穆斯的办公室。记得那天依穆斯喝了酒。我们大概是下午两点走进他的办公室,他当时心情很糟糕:垂着头,无精打采地歪倒在他的椅子上。”制作人解释了布林是《体育之夜》的年轻制作,想在周一和周五加入依穆斯的电台节目。“依穆斯当时的原话是,”布林说,“‘可以,让他明天就来吧,但是现在请滚出我的办公室。’”
布林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我当时既兴奋又紧张,我是依穆斯节目的一份子了呀,”布林说,“我找了个位置坐下。依穆斯正在和查尔斯-麦考德(CharlesMcCord)开着玩笑,然后他说话时一直盯着我看。最后他关掉了他的麦克风,做手势让查尔斯继续说,然后他靠到我这边来问我,‘你他妈是谁啊?’他压根没印象了。”(依穆斯版本的故事是:“所以当时我们就想,那就让布林做体育这块吧,关我们什么事儿呢?”)
WFAN在年接管了WNBC的电台频率,大部分WNBC的的员工都失业了,包括布林。但是WFAN保留了伊穆斯的晨间节目,于是布林最终也被重新正式录用了。在做体育快讯时,布林会时不时地更改一些片段——比如加上名人堂成员演讲时观众的嘘声,插入已退役的球员或色情作者的名字,主要是想看伊穆斯会不会注意到。“你真的不得不注意听他说话,”WFAN当时的节目主管助理艾瑞克-施皮茨(EricSpitz)说,“你要是没集中注意力听他说什么,那他就要开始天马行空了。”布林负责周六晚上两个部分的“周末快讯”和一个部分的鲍玻-萨格特(BobSaget)。他经常重复讲几个笑话,一个是关于一个闹事儿的人,一个是华纳-沃尔夫(WarnerWolf)爱吸可卡因,另一个则是和“来自白色平原的比尔”有关。这些笑话的政治立场都不太正确。
“哈,他真的是太搞笑了,”西姆斯说,“是那种能让你笑得满地滚的冷笑话。如果他有一天不干了然后跟我们说,‘嗨,我想换个行业干干,我想去当个单口喜剧演员,’我绝对不会感到吃惊。”但是布林的广播事业却开始蒸蒸日上了:MSG的经理麦卡锡向尼克斯推荐了布林。布林在尼克斯当了一年的电台节目主持人,然后在年成为了尼克斯的电台详细报道员。
当珍珠厄尔被交易到尼克斯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都说尼克斯得要有两个篮球才行,布林多年的电台搭档如今的电视搭档弗雷泽说,“但是厄尔到尼克斯后我们从没有出现过球权问题。如果他打得好,我就把球给他,反之亦然。布林来尼克斯也是如此。第一场比赛解说时他是个新手,但他跟我说,‘嗨,克莱德,你想说啥就说啥呗。’”
译注:EarlthePearl指EarlMonroe(厄尔-门罗),人称“珍珠厄尔”、“黑色魔术”或“黑耶稣”,NBA50大巨星之一。
几乎十年的时间,布林早上5点就得到伊穆斯的演播室,前一天晚上他经常还解说了比赛。有时候他得从WFAN直接奔到机场去参加尼克斯晚上的客场比赛。“我只有在间歇的时候补个觉。”布林说。如果布林不够搞笑,伊穆斯会在节目中嘲笑他,无视他,有时候甚至暂时辞退他。
布林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广播员,所以这跟他在伊穆斯节目中的形象形成了更鲜明的反差。“切特-西蒙斯(ChetSimmons)当时是一个传奇般的广播经理,有一天早上他来找我,”麦卡锡说,“他跟我说,‘迈克,你想让尼克斯的解说时不时讲几个黄段子吗?’”麦卡锡觉得那真是一举两得的高明宣传手段。(这部分绝对是令人捧腹的隐喻。)偶尔,在和很多的球队老板的对话中——从卢-拉莫里欧(LouLamoriello)到威尔邦(Wilpons),麦卡锡发现不是所有人面对布林的冷笑话和挖苦讽刺都有强烈的反应。然而,所有人都会调到这个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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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林的孩子们总是说起斯塔克斯未投中的那个球如何拯救了布林的职业生涯,但是布林总是会因他几年之后从电台升职到电视被的事情而变得严肃。克莱德-弗雷泽的尼克斯在-年赢得了总冠军,当时马夫-艾尔伯特是电台播报员。艾尔伯特影响了几代人。他使得“YES”这个简单通用的词被禁止使用。对很多人而言,他那熟悉的语音语调不仅仅是体育运动中的声音,更是久久回响于他们整个人生的声音。(所有玩NBA嘉年华游戏的人都懂。)年艾尔伯特因暴力殴打侵犯一名女性被判有罪,这给了布林意想不到的升职机会。
艾尔伯特一直以来都是布林的榜样,以他的不幸作为自己升职的代价让布林很难受,而大家在伊穆斯节目中的调侃更是让他难以接受。“他们不断地诋毁他,”布林说,“我不想参与其中,然后伊穆斯就把我炒了。后来当时的总经理乔尔-霍兰德(JoelHollander)斥责了他们,‘你们对布林这孩子做了什么?那是他的偶像啊!你不能指望他去取笑他的偶像啊!’所以布林又被重新录用了。对我来说那是全新的体验。”
艾尔伯特给布林留了纸条,祝他一切顺利。艾尔伯特年时被尼克斯重新录用成为电视解说员,但年时因为他经常批评尼克斯的表现又遭到了解雇。这一系列事件造成了一些有趣的局面。布林当时在NBC解说奥运会,包括跳台滑雪运动和美式足球。NBC直播NBA的最后几年,布林有时会和比尔-沃顿(BillWalton)合作,而比尔和拉里-约翰逊(LarryJohnson)曾因年的争执上过头条。
译注:年NBA总决赛,当时是电视评论员的比尔说尼克斯是一群反抗的奴隶(rebelliousslaves),然后当时的尼克斯球员拉里则回应说比尔的表现真是丢脸到家了(disgrace)。
“如果有人说比尔-沃顿的坏话,我会跟他拼命到底。”听到比尔的名字后布林这样说,“我解释下原因。这个故事我可能已经说了不下20遍,其中18次我是哭着说完的。”
约翰-布林当时开始出现了帕金森病的症状,到了年他变得不愿与人交流,因为他不想处处需要人别人帮忙或者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我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你知道中途岛号航空母舰就在圣地亚哥吗?’”布林说。他的父亲曾经在中途岛号航母上服役,但自从他年退役之后就没再看到过那艘航母。他们决定趁他父亲还能走动的时候去看看已经被移入博物馆的航母。布林给住在圣地亚哥的沃顿打了个电话,想让他推荐一下酒店。
“比尔说,太好了,但你们不用去住酒店啊,直接住我家来吧,”布林模仿着那既热情好客又有点笨笨呆呆的声音说道,听起来简直像动画片里面的熊,“我说,‘比尔,你太客气了,但是我父亲可能会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我父亲居然说,‘太棒啦!’”
布林本来想买票的,但是沃顿事先给博物馆打了个电话说他要带“一个曾经在你们航母上服役的英雄”过来。中途岛号航母的指挥官亲自欢迎了他们。“比尔陪着他们走遍了整艘航母,”布林说,“他可是个一个七尺大汉呐,他的膝盖和背可太不适合参观一艘航母。”
如果是在广播中,弗雷德这时候应该会亮出一组数据,“迈克-布林,现在是19比21。”
布林一家在圣地亚哥待了三天。“那三天,”布林说,“比尔都没有离开我父亲身边。当我们离开的时候,比尔已经成了我父亲的朋友,而不是我的朋友。那真的是我父亲最后两年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之一。”
布林的母亲玛丽现在仍然住在他们在杨克斯的家。(“没办法,谁让她是一个顽固不化的爱尔兰天主教徒呢。”布林说。)他母亲还存有那趟旅行的一张大照片,照片上他父亲和比尔-沃顿在一个帐篷里休息,他父亲非常喜欢。“噢,他家有一个帐篷。”布林说,终于又露出了笑容。
NBA总决赛第二场比赛,电视广播为穆罕穆德-阿里(MuhammadAli)的逝世暂停了会儿。“他曾活得很有尊严,”布林说,“虽然他的疾病通常会让我们失去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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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许多风趣的中年爱尔兰天主教徒一样,布林有一颗柔软的心。当他谈论起他的老婆和三个孩子的时候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他和他老婆是年在汉普斯敦通过相亲认识的,那时他在WNBC的同事想撮合布林和她的表姐妹。或者当他谈论起婴儿的时候也是一脸笑容。他还清楚地记得去年他和ESPN的同事多丽丝-伯克一起出差的时候在机场发生的事儿。
“机场有一个母亲抱着一个非常非常可爱的婴儿。多丽丝走过去说,‘哇哦,我能看看他吗?’然后多丽丝就抱起了那个婴儿。我也非常想那么做,可是如果我那样就会被认为是一个怪异的追踪狂。这不公平啊!我也超爱小孩儿的!我的孩子们经常取笑我。因为我是个婴儿控。”(凯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他说他儿子还小的时候谁都不让抱,除了凯自己,他老婆,还有布林。)
布林也同样热爱跟自己同行的同事。只要是跟他有过接触的人,无论是摄像师或是广播行业的老前辈,他都能滔滔不绝地夸奖上几分钟,还经常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他非常了解在他之前或者是和他一起工作过的人,即便他的事业已经到达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我和马克老是开他玩笑,但是他真的会进入名人堂。”范甘迪说,“他也完全有这样的资格。他将会成为这代人心目中的NBA之音。”这是了不起的成就。迈克从马蒂-格里克曼和马夫-艾尔伯特手上接过了这个大旗。
几年前,布林出了个主意,即把纽约地区九大体育队伍的电视和电台解说员聚集到一家牛排餐厅。最难得就是定日子了:所有人都有空的真的只有一个晚上,而且那还是因为大都会队和洋基队都没有进入季后赛。“那是我近年来度过的最难忘的一个晚上。”肯尼-艾尔伯特(KennyAlbert)说,“听着他们各自诉说自己的故事。”鉴于他们都是讲故事高手,我们很容易想象那是如何精彩的一个聚会。布林说,“在纽约当一个播报员不是一件容易跟人有共同语言的事情。我很难跟我的兄弟分享我的感受,但是盖里-科恩(GaryCohen)和迈克尔-凯就能够理解。”
NBA总决赛的第三场比赛将于今晚开战,无论是勇士离他们这个神奇赛季的总冠军梦又近一步,或是骑士找到如何赢得比赛的应对之策,一切都将出自布林之口。“我不想为他而疯狂,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凯说,“但是他简直完美得不像话。有时候总决赛比赛结束我会给他发短信说,‘我为你而骄傲。’他就是为那些重要时刻而生的,他从不怯弱。我从未见过他错过任何一个重要时刻。”
译注:本文写于第三场比赛之前,翻译于第五场比赛之后。
就这一点来说,约翰-斯塔克斯就没有布林那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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