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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4日,在基希讷乌民众的期盼之下,马娅·桑杜在当地共和国宫正式宣布就任摩尔多瓦总统,她也成为了摩尔多瓦历史上的首位女总统。可能吃瓜群众只是会觉得新奇好玩,原来在东欧国家也有女人当家做主的一天,但事实上,马娅·桑杜作为首任女总统在摩尔多瓦的脱颖而出并非偶然因素,其背后蕴藏着摩尔多瓦政界的阵阵暗流,看似波澜不惊的大选背后,是摩尔多瓦“亲欧派”在国内占据上风的确切表现。
马娅·桑杜就职摩尔多瓦总统
苏联解体前后的摩尔多瓦:从“富国”变为“鬼国”如果不是新闻报道,大家可能甚至都不会注意到欧洲会有“摩尔多瓦”这个国家,不过事实上,这一小国长期以来在东欧的发展都处于“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年,苏联粗暴地将摩尔多瓦划入了自己的管辖范围,以防备当时的罗马尼亚(罗马尼亚是德国盟友)向苏联西南部的入侵,并且成立了所谓的“摩尔达维亚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这也正是摩尔多瓦共和国的前身。
摩尔多瓦共和国的前身
在前苏联时代,摩尔多瓦的经济发展十分迅速,在当地的集体农庄之中,先后出现了一家家商店、一所所公立小学以及一个个村务大厅,在当时人们没有贫富差别之分,每天都在小麦地和果园之中辛勤劳动。由于摩尔多瓦历史上一直以酿酒业为主要发展,再加上得天独厚的土壤优势,摩尔多瓦的小日子一直过得非常甜蜜。
前苏联农场工作的摩尔多瓦采摘工人
然而年的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带走了摩尔多瓦这个曾经“富国”几乎所有的一切。集体制度轰然崩塌,摩尔多瓦农民也纷纷从土地上离去,整个社会都开始大踏步的后退,这里成为了世界上人口自然流失最快的国家之一。据联合国相关机构统计,自年之后的15年期间,大约25%的摩尔多瓦人选择前往国外生活,这一欧洲的弹丸小国成为了世界第11大欧洲移民的主要来源国,可见不少摩尔多瓦公民都对自己的国家失去了信心。
除了人口缺乏之外,这里也缺乏能够留住新一代年轻人的工作与生活待遇。作为传统的农业国,酿酒业几乎是摩尔多瓦的立国之本,这就导致了与传统西方发达工业国家相比,摩尔多瓦的人均GDP简直低得可怜——美元(年),这一水平仅相当于欧洲最富国家瑞士人均GDP的5%。毫无疑问,苏联解体让摩尔多瓦一夜之间从“富国”变成了一个了无生气的“鬼国”。
腐败与丑闻:弗拉德·菲拉特的倒台与亲俄派伊戈尔·多东的崛起除了国民经济停滞不前之外,腐败和丑闻也一直形影不离的伴随着摩尔多瓦的政界,导致民众对政府的不信任程度与日俱增。年开始,摩尔多瓦前总理弗拉德·菲拉特爆出重大腐败事件,他被指控受到国外富商的贿赂,以各种经济手段企图从摩尔多瓦最大的3家银行席卷10亿美元资金之后扬长而去。要知道,10亿美元对于摩尔多瓦这样的小国来说相当于当年国内总GDP的10%,这一举动被摩尔多瓦人民惊呼为“世纪欺诈案”,从而引发了群众的大规模抗议活动。
被逮捕的摩尔多瓦前总理弗拉德·菲拉特
在两次新政府倒台之后,摩尔多瓦政府不得不宣布修改总统选举宪法,宣布总统由所有摩尔多瓦居民直接选举产生。年11月13日,来自瓦萨多瓦的亲俄派代表伊戈尔·多东击败了亲欧派代表马娅·桑杜,获得了55%的得票支持率,由此开始了他4年的执政之路。
摩尔多瓦前总统伊戈尔·多东近照
掌握总统大权之后,多东与俄罗斯的关系非常密切,为了寻找机遇出口摩尔多瓦的农产品和酒类,他与俄罗斯曾经签订了一批截止到年底到期的农产品出口协议,获得了俄罗斯的优惠关税,从而获得了部分摩尔多瓦农民的好感;而另一方面,多东还默许了俄罗斯军队对德涅斯特河左岸地区的实际占领(年德涅斯特战争使得该地区在俄罗斯军队的控制下脱离了摩尔多瓦,成为了一个独立的政治实体),以损害国家利益的方式向俄罗斯示好,这也招致了马娅·桑杜等反对党的强烈不满。
摩尔多瓦前总统伊戈尔·多东
然而如果从地缘政治角度来考虑的话,多东的亲俄政策是注定不会长久的。由于俄罗斯并不直接和摩尔多瓦接壤,而邻国罗马尼亚与乌克兰都是坚定的北约盟友,在这种情况下,摩尔多瓦国内势必会遭到文化入侵。最为重要的是,摩尔多瓦万公民之中已经有万国民获得了罗马尼亚国籍,从而成为了欧盟的忠实“打工人”,长此以往,摩尔多瓦“离俄亲美”的趋势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被拖拉机包围的首都:伊戈尔·多东的黯然下台与亲欧派马娅·桑杜的胜利如果没有遇到年夏季的自然干旱的话,那么伊戈尔·多东说不定还能稳操胜券获得连任,但是在政府无力支付给农民赔偿款的情况下,农民们的怒火在底的总统大选上终于彻底爆发了。从12月开始,大量的农民冲入摩尔多瓦首都基希讷乌,开着拖拉机包围了伊戈尔·多东的总统府,他们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提出任何经济要求,而是只提出了一个政治要求:现任政府立刻解散,伊戈尔·多东马上下台!
摩尔多瓦农民开拖拉机在首都游行示威
事实上在年11月摩尔总统大选之前的计票之中,马娅·桑杜已经获得了超过57%的票数,按照摩尔多瓦宪法的相关规定,她可谓已经是胜券在握。但是为了防止伊戈尔·多东忽然“变卦”,马娅·桑杜便开始暗中散布消息,称伊戈尔·多东准备通过贿赂选官1万欧元企图获得总统连任,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它点燃了本来就怀疑现任政府舞弊的摩尔多瓦民众内心的怒火。
愤怒抗议的摩尔多瓦民众站在拖拉机上振臂高呼
而相对于伊戈尔·多东的糟糕表现,马娅·桑杜在赢得选举之后就向摩尔多瓦公民承诺,在上台执政之后要求俄罗斯从德涅斯特河沿岸地区撤军。她认为,摩尔多瓦早就没有了内战风险,俄罗斯应该尽快将军队撤离摩尔多瓦的国土上。除此之外,她还希望能够和欧洲安全组织进行深入合作,要求欧盟地区安全监察员进入该地区进行监督,从而进一步加强摩尔多瓦与欧盟之间的合作关系。
亲俄还是亲欧?摩尔多瓦的二难抉择在当今大国的博弈之中,地域边缘小国往往在国际舞台上难得有发言权,因此“朝秦暮楚”的事情自然时有发生。在前段时间的亚美尼亚与阿塞拜疆之争中,亚美尼亚总理帕希尼扬正是由于“背叛”俄罗斯选择投靠西方国家的怀抱,这才导致最后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城下之盟”。
马娅·桑杜正在进行就职演说
然而,俄罗斯要想控制远离自己的摩尔多瓦却越来越力不从心。除了乌克兰的阻挡以及罗马尼亚对摩尔多瓦居民“潜移默化”的影响之外,俄罗斯经济受到疫情的影响出现的持续下行也间接影响到了周边小国。由于摩尔多瓦自身抗风险能力较差,在不能获得自己所依靠势力的支持之后,西方的“糖衣炮弹”就会如同雨点一样诱惑这个穷困交加的国家,因此马娅·桑杜的上台绝非偶然因素,而是大势所趋。
摩尔多瓦总统马娅·桑杜与前总统伊戈尔·多东
不过,无论是俄罗斯,还是欧盟,都是世界上较为庞大的经济体实力,面向最有利自己的一方投怀送往的政策虽然无可厚非,但是摩尔多瓦在权衡自己实力利弊的时候,也需要考虑该组织实力对国家主权与国家意识形态的威胁程度,特别是邻国罗马尼亚尤须警惕。在摩尔多瓦独立前,罗马尼亚政府就曾经有意将摩尔多瓦并入自己的国土之中,但是摩尔多瓦人却以绝对多数的公投结果选择自立门户,若摩尔多瓦人想要捍卫这份独立的尊严,那么就需要当权者以强力而有效的行动扭转国内颓势,在维护国家领土主权、振兴农业经济等领域作出新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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