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路线登场新年伊始公历年1月14日，恰是俄历年元旦。皇帝尼古拉二世34岁，迎来了他当政的第十个年头。这天，皇帝在日记中写道：由于睡得很好，参加出拜仪式时感觉精神饱满。但家族里不少人因为罕见的天气变化，染上了流感而没有参加。礼拜之后，我尽快应付了外交官们，在孔雀石厅用了早餐。妈妈和阿利克斯（皇后）……中途不得已而先离开了。出拜仪式（vykhod）指的是在正教的节日举行的宫廷仪式，是由皇帝、皇后、皇太子率领皇族、宫廷侍从、女官、国家议会议员、最高法院法官、大臣、侍从将军等，从冬宫居所出发去往宫内教堂，再沿原路返回的游行。当时已70岁的国家议会议员波洛夫采夫也在参加元旦例行的出拜仪式的人群中。这位永远的观察者将当时人们的表情记录在了日记中。皇帝是满脸“疲惫、憔悴”。财政大臣维特在就任十年之际得到待遇优渥的诏书，心情很好。维特对波洛夫采夫讲了在“满洲”旅行的情况。“维特说，为了避免降临到我们身边的灾难，无论如何都应尽早从满洲撤退。他也说到了西伯利亚铁路，说V（铁路专家）认为托木斯克和伊尔库茨克之间的俄里区间有必要全面重建，甚至乘那条线上的火车都伴有重大的危险。”四天后，波洛夫采夫拜访了被视作维特政敌的普列韦内相。当他问及现在的情况时，普列韦回答说：“在俄罗斯，除了那些拿着高俸禄、有机会得到陛下微笑的少数人外，全国人民无论谁都对政府不满，这是不可忽视的事实。虽然我们应该直视这个状况，改变事态，但遗憾的是，大臣们没有任何一致的手段实现那样的变化。”波洛夫采夫试探性地说：“最近几个月，俄罗斯的情形几乎与洛里斯-梅利柯夫上任之初时一模一样。因脑子有问题的西皮亚金制造出的紧张状况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缓和。”西皮亚金是普列韦的前任，维特的朋友，在办公室被革命党的恐怖袭击射杀了。这里波洛夫采夫赞美普列韦，将他比作年被起用的改革派内务大臣洛里斯-梅利柯夫。除此之外，两人的谈话并没有进一步深入。波洛夫采夫之所以会想起洛里斯-梅利柯夫，是感觉事态与当年一样严重的缘故吧。起用洛里斯-梅利柯夫，是恐怖分子企图暗杀皇帝，甚至做出爆破冬宫的事情之后。波洛夫采夫感到现在国家和社会同样陷入了僵局。而对于普列韦来讲，洛里斯-梅利柯夫的名字也是和难以忘怀的记忆联系在一起的。翌日，波洛夫采夫拜见了宗务院总监波别多诺斯采夫。令人意外的是，波别多诺斯采夫曾经是洛里斯-梅利柯夫最大的政敌。这位专制制度的空想家此时已经76岁了，20年来一直稳坐现在的位置。波别多诺斯采夫正因修道僧谢拉菲姆封圣的事而气愤。在皇后的推荐下，皇帝决定将葬于萨洛夫修道院的修道僧谢拉菲姆封为圣者，为举行典礼已经投入了15万卢布。波洛夫采夫问波别多诺斯采夫，如果有人提议由他担任大臣委员会议长，他是否会接受。波别多诺斯采夫回答说没有那种打算，理由之一是他不想从宗务院总监的住所搬出去。那里曾经是大贵族纳雷什金金碧辉煌的旧邸。波洛夫采夫想起了杰尔查文的诗句“昔时酒宴欢语处，今日僧侣苦修所”。波别多诺斯采夫已是失去活力、等待退休的老人了。1月16日（3日），陆军大臣库罗帕特金作为当值的侍从将军，在冬宫值班，他在那里与访问俄罗斯的德国皇太子弗里德里希·威廉做了长谈。皇太子称赞了俄罗斯士兵，说士兵们大多出身于农村，很值得庆幸。“因为农村的社会主义分子很少。”库罗帕特金回答，德国的工业发达，人口的一半都是城市居民吧，那是社会主义的母体，俄罗斯也正在步德国的后尘。他觉得皇太子没有机会看看俄罗斯农村，很是遗憾。“如果他去了那里的话，就会对培养出我们这些无与伦比的士兵——对祖国和皇帝陛下充满献身精神，勇敢坚韧却要求极少——的强力源泉做出正确评价吧。”翌日，陆相向皇帝做了年初上奏。这是陆相在职五年的报告。“欧洲政治局势在这五年间变得更加不安定。欧洲发生战争的可能性变得更大。我们必须加紧因发展远东事业而被遗忘的向西方回归。”（着重号为原文，下同。）他也提到了俄罗斯国内的不安。如果不能结束这种状况的话，就证明了俄罗斯国内的脆弱，是在告知敌人“是进攻的好时机”。陆相总结道：“我们有必要将主要的注意力从远东转向西方。”皇帝批复：“注视东方的同时，要将主要的注意力投向西方。”2月4日（1月22日），冬宫举行了宫中舞会。亚历山大·米哈伊洛维奇大公在回忆录中写道：“整个‘圣彼得堡’都在冬宫跳舞。这天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是帝国历史上最后的宫中大舞会。”海军大学第二次图上推演与陆相不同，海军军人们一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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